春分

我是晝,你是夜
你我分佔了世界的兩極
而地平的兩端─
天的接壤處
鎖住了我倆永世的憾與悔

雨季
有著繁花遍野
紅杜鵑的榴裙,踩白杜鵑的不悔
鷦鶯的鳴囀,祈頌著紅杜鵑的欣獻
薰風推動著稻浪層層
花殘之下還有嫩芽青青
他們說那是蓬萊、那是昆崙
但我多想如向晚的夜鷺
翩翩飛入你擁有的國度
可知我的綺夢
猶有你隔世的荒塚

雨季
有著蛙鳴處處
群舞的流螢,圍繞著野地的殘垣
淙淙的溪水,環抱著夜霧的淒迷
幽冥的方向
還有鴟梟的哀歌
應和著精靈的和音
他們在夢境中迷失
當第一道曙光射出
你多想伸出雙臂
擁抱尚未甦醒的我
但在瞬間化為蠟翼
終為光芒而熔化

如果
晨曦的露水
是你為我遺留的淚珠
那麼夕陽之後
我該為你留下什麼
不期待來世
也許下一世的輪迴
你是晝,我是夜

                                (森淼 198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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